衾鸽

在读研 忙成狗
已经没有头发了

异梦 上

#高银 微土银

#高银差不多婚后(?)状态  双方都是高等武士

#私设 架空 ooc

#复健 随便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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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康平定全国的时候,正好是在一个格外燥热的夏天。

 

头顶悬日的征战者勒着战马铁骑,重盔之下的杀性坦坦荡荡,踏平了丰臣幕府的政权,建立了新的铁血家族。无数焦暗的土地被滋以鲜血浇灌,在热气腾腾的炙烤下弥漫着浓郁的腥气。

这场战乱与干旱共历时二十三天,却在江户幕府成立的当天,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场雨一下,竟下了整整五天。

有人说,是死于征战的冤魂在作祟;有人说,是上天在洗礼即将要到来的新时代;也有人说,这是术士的阴谋,是要掀起腥风血雨的第一场仪式。

于是一时间民巷间纷纷扰扰,整日都不得安生。

只不过这些闲言碎语又挡不住连绵阴雨,当这雨有了成灾的趋势时,挨家挨户只好锁了门关了窗,从滴滴答答的窗台上瞭一眼,一切流言蜚语就都化成了一声忧心忡忡的哀叹。

 

 

这场像是在洗刷旧时代痕迹的大雨仍然未停,它冲走了腐旧的气味,又遮掩着眼下的时局。毕竟隔着雨幕,那浅灰色的云层暗涌翻动,像在悄无声息的暗示着什么,也像是上苍对人世间怜悯的恩赐。

于是新时代的大清洗活动,就这么不留痕迹的展开了。

 

而真选组,作为幕府直属的第一武装集团,自然首当其冲,其所属成员近日分批次的暗地摸进了割据地的各个角落,由各个队长亲自带领,执行暗杀,清理,伪装等上不了台面的任务。

他们下手狠辣果断,事后绝不逗留,极其的训练有素。

 

只不过再训练有素的杀手也不过是一介凡人,面对着被急风骤雨冲垮的吊桥也会束手无策——简便的蓑衣早就湿漉漉的成了一道滴水的瀑布,两个身着黑衣服的人站在高崖边面面相觑。

 

刚入夜不久的深夏被这雨浇的带了几分凉气,即使看不清脚下的深浅也大概能知道是有命跳没命游的买卖。而且这吊桥断的也是实在,随风飘扬的绳子连半寸都不到,再加之附近也没有什么人烟——

 

两名崖边苦站的男人又默默看了看自己脚下的深不可测的河流,过了半晌,其中一个偏矮几分的男人歪了歪脑袋,哗啦啦的雨水顺着他的动作被扬到了一边,裸露出湿哒哒的栗色发丝。他用自己的佩刀戳了戳身旁纹丝不动的男人,即使在电闪雷鸣的交错背景里也能察觉到他声线里透出的一股懒劲和稚气。

 

“土方先生,”他真诚的指了指遥远的对岸,“请问你会飞吗?”

 

 

02

 

飞是不可能会飞的。

被唤作土方的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想起雨幕连连大概对方看不到,而感到有些惋惜,“…我记得过来的路上有座废弃的庙宇,先去躲一晚,明早这雨—”他凝望了片刻云层后笃定道,“会小,到时候再想办法绕路回江户川。”

身侧的少年耸了耸肩,一副悉听尊便的表情。

 

只不过等他们退居到庙宇前时却意外的发现了火光,似乎有人比他们提前一步躲了进去。两人对视了一眼,轻轻的猫了过去。

这似乎是座野神庙,在之前战乱的时候被人砸碎了佛头,也不大,周边凌乱的都是些碎石块。庙中央则烧着一堆篝火,有个银发的男人正漫不经心的用树枝翻动着火苗,他的和服宽袖正湿答答的垂着,一侧还放着雨具,看上去也像是位赶路人。

 

土方与冲田对视片刻,放下了些许的警惕,由土方领头跃出庙宇后又疾步跑了过来,溅起了一地的泥泞,佯装做是避无可避的旅人。

“啊…抱歉,”土方在门口换了一副和善的口吻,友好地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雨水,“我们也是赶路人,能在这里借宿一宿吗?打扰了。”

 

虽说这荒郊野外的庙宇本就是无名无主,但毕竟是对方率先驻守的,怎么也要友好地打声招呼才是,说不定接下来还能从闲聊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想到这里土方微笑着看向男人,藏起了几分冷厉的心性。

那男人却只恹恹的抬头瞥了他们一眼,便又慢吞吞的盯向了温暖的篝火,“不能。”

 

“那就多讠…欸?”

“谢”字未出土方就瞬然噎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出言拒绝这种客套话,不免有了几分不爽的火气,“这里的庙宇无名无主,虽说是你先到的,也不至于霸占所有的地盘吧。我们也有权利在这里休憩。”

 

“哦。”对方闻声望过来,橘黄色的火焰在他白皙的侧脸上镀了一层跳跃的暖意,土方这才注意到银发男人倒是有几分姿色,眼下他懒正洋洋的勾了勾唇,带足了一种不怀好意的味道,“既然如此,还要问阿银‘能不能’做什么?”

 

“……”

一时间土方被他噎得有些无语,身后的冲田倒是噗嗤一声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土方先生,你也有今天啊。”

说着他便大摇大摆的迈了进来,也不管身后被抹了面的土方是不是想拔刀冲过去,自顾自的褪去了一身湿漉漉的外套。也是这时他跟身后的土方才发觉了第四个人的气息——银发男人身侧还躺了一个少年,似乎有几分病气,脸色苍白了些,一头紫色短发有气无力的垂在眼前,但一双祖母绿色的眸子却审视的盯着他们。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他们这种程度的人应该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周围人的气息才是,土方喉头一紧,突兀的觉得那种眼神根本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阴鸷又警惕,让他无端的想起了...蛇。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提醒冲田时,拨弄篝火的男人却熟稔的向他们招了招手。

 

“外衣脱了吧,阿银帮你们烤。”他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这里的湿柴可不好点。”

 

 

03

 

四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坐到了一起。

紫发少年重新阖上了眼,似乎是不快的向银发男人身边靠了靠,他身上和身下都铺了一层干草,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

土方收回视线,装作不经意地开口,“他病了吗?看上去不太舒服。”

 

“他没事,”银发男人嬉皮笑脸的伸手去捏少年的脸,被对方闭着眼无情的挥开,“这家伙好的时候连阿银我都按不住呢。”

“……”土方从少年那不情不愿的模样里只读出了虚弱两字,只好换了个话题,“你们是?亲属?”

“看不出来吗?”银发天然卷睁大了一双猩眸,指着少年又指了指自己,“是亲兄弟啊。”

 

“……”

这话一出连卧在他身边的少年都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似乎都感到了几分丢人。只有冲田颇为捧场的点了点头,没个正形的跟他混到了一起。

土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这两个陌生人,冷冷的眯了眯眼,身份有疑而且鬼话连篇,都不是什么善茬。

 

冲田倒是和他自来熟得很,聊着聊着居然还交换起了干粮,两个人叼着美味棒天南海北的瞎扯,土方在旁边听的心惊胆战,生怕不小心露了底。

幸而冲田总悟也是鬼扯的一把好手,两个人聊了半个钟头居然连姓名都没吐出来,颇有种…高手过招的感觉。

“……是啦,阿银是带着弟弟投奔亲戚的,别看阿银现在这样,实际上穷的连内裤的补丁都补不起了。”天然卷男人哀叹的伸了个懒腰,随着他的动作腰间的佩刀叮咛的一声作响引起了土方的注意。

 

从刀鞘外看不出是不是什么名器,但土方却隐约感到了几分冷兵器的戾气,他眉头轻轻地跳了跳,“…武士?你们是武士?”

武士是当今时代在政权更迭之时新兴的一代活跃在战场上的英雄们,有的人更是将其当作是一种职业。他们主动参与了战争,辅佐征夷大将军推翻了软弱无能的镰仓幕府,一些赫赫有名的战将更是成为了人们争相传颂的崇拜人物。

 

“你还是太年轻啦多串君。”银发男人叼着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棒棒糖,装模作样的叹了叹气,“配了刀剑的就一定是武士吗?制刀屋的人可是每人都能配备上好的武器呢。”

“…你叫谁是多串君?”土方被他那种随意到仿佛在唤阿猫阿狗的语气哽了哽,“所以你们是锻刀师?”

“不是啊。”男人眨着眼,无辜道,“我们当然是武士了。”

 

“……”

 

若不是冲田装模作样的拦了拦,土方那出鞘的剑大概就要削到银发男人脸上了。最后他还是忍了又忍,骂骂咧咧的退到一旁去了。

那男人倒是嬉皮笑脸的跟冲田讨了几句好话,浑然不觉的自己有多无赖。幸而一直休憩的少年大概是嫌男人聒噪,一脚踹了过来才结束了这一晚的闹剧。

 

而土方捏了半天的烟卷也因为考虑到少年的身体而没有点上,导致他躺在湿泞的草席上怎么也睡不着。他侧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男人正依偎在少年身边嬉闹着什么,又变得一肚子火气。

 

真是退一步越想越气,无比后悔没砍下那一刀的土方正恶狠狠的磨着后槽牙。

 

———这个该死的混蛋天然卷!

 

04

 

这一晚土方都睡的不怎么安稳,向来浅眠的他在刚拂晓时就退了一层睡意。

 

一眼望过去,冲田正抱着自己的佩刀打盹,而那对所谓的亲兄弟正在不远处依偎着熟睡。土方悄悄支起身子轻轻的拍落了干草,却没想到未惊醒身旁的冲田,反倒是让银发男人瞬然睁了眼。

男人那双晶莹的眸子一半困倦一半警惕,本能般的望向那了细微声音的来源,在发觉是土方时便嘟了嘟嘴,像撒娇又像抱怨般地将脑袋又垂了回去,平稳的睡了过去。

 

土方僵了僵,鬼使神差的又躺回了潮湿的草席上。

 

直到天边完全明亮四人才慢吞吞的起身,银发男人穿着黑色的短袖内衬,随意将和服外套披在身上,倒是率先把身侧少年扶了起来。那紫发少年看上去脸色好了不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又被身前人附身贴心的帮他打理衣襟。

那银发男人一直笑嘻嘻的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那少年也只是挑挑眉,冷哼一声。土方瞧着男人半搂半抱的姿势总觉得有些违和感,似乎有些过于亲昵,隐隐有种耳鬓厮磨的…暧昧感。

 

不过或许是他注视的久了,那少年背对着银发男人缓缓的抬了眼,只是那么短暂的一瞥,却让土方猛然警醒,下意识的伸手按在了刀鞘上。

那一眼充满了警告,神色又冷极了,映在那张年轻的脸庞上显得十分阴鸷。

透亮的绿眸里毫不遮掩的凶狠直直迸发,像是圈占猎物的野兽,向他人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在那一瞬间,手上沾过无数人性命的土方竟然也被逼的想后退一步。

 

只是等土方再次望向二人时,那份微妙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却荡然无存。

少年正懒洋洋的与银发男人答了几句话,温顺又平和的靠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神色全凝在男人身上,似乎从未看过别处,也从未对别人感过兴趣。

土方垂目,慢慢放松下来,却觉得喉咙莫名其妙的发紧。

 

他与冲田毕竟有公务在身,也不方便多逗留,更何况不过是萍水相逢的缘分,轮不到他一个外人置喙什么。所以他们匆匆道别,只不过在离去之前,土方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两人一眼,那银发男人仍然神色如常,嬉皮笑脸的与他挥手,好像是多么熟稔的关系一般。

那少年被他挡的严实,似乎也懒得去目送两人。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土方轻轻的蹙了蹙眉,心头掠过一个古怪的念头,那个少年似乎比昨日看上去要…小了一些?

 

05

 

“他们就这么走了。”银发男人佯装遗憾的低头,软骨头般的靠在了怀里的人身上,“无聊啊无聊,矮杉你说他们是什么人啊。”

那少年脸上浮现出嫌弃的神色,但最终还是忍了忍没推开对方,只是凉凉的开口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他们啊银时,怎么,想跟他们一起走吗。”

 

坂田银时耸了耸肩,对于对方那阴阳怪气的嘲讽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高大少爷,阿银要是真想走,凭你现在这幅短腿模样,磨断腿也抓不回我的。”

那少年半阖眼后淡淡道,“两人同样的制服,佩刀上都有暗纹。”

“果然是真选组的人——啧啧,不赖嘛。”坂田银时边浮夸的感叹几句边悄无声息的将手上的秽物抹在了高杉晋助的衣摆上,“不过跟阿银比起来还差远了。”

 

高杉习以为常的忽视了对方的厚脸皮,想到那两人的行为举止,又抱臂嗤笑了一句“碍事的东西”,浑身上下没有半分少年的稚嫩与青涩感。

“阿银到觉得他们还不错,尤其是那个黑发的。”坂田银时装作没看到对方脸色瞬然一沉,反复在作死的边缘大鹏展翅,“功夫应该不差,在你的恐吓之下都这么沉着,以后能成大器啊。况且长相也不错啊,说起来还是一头直发啊,真是羡——”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掐紧了下巴,痛叫一声的银时被人无情的捏出了红印,刚刚还温顺平静的高杉晋助露出了一种恶劣的狞笑,“…你这张嘴真应该被堵起来。”

可惜坂田银时不是别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的痞里痞气。

“用什么堵啊矮杉,”他流氓般的眼神明目张胆的移到了对方的下半身,“哎哟,总不用阿银我再提醒你一次现在你的阿姆斯特朗炮只不过是个小——唔—”

 

忍无可忍的高杉晋助身体力行地堵上了对方的嘴,两个人唇齿相依的在干草上滚了一群,呼吸里尽是泥泞的雨水味。高杉向来强硬几分,熟练的撬开唇舌后给银时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血印,后者则嘶嘶的倒抽了口气,还来不及抽身就又被人按着脖颈留下了几个吻痕。

“真亏的你能说的出是兄弟关系。”高杉晋助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成果,“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口味。”

 

“饶了阿银吧,好歹他们也算是警察机关的一部分,虽然实质上讲也不过是些窃取贫穷老百姓税金的小偷罢了——”坂田银时大咧咧的裸露着胸膛,暧昧的痕迹异常明显,“万一他们以为阿银跟未成年人有一腿,再把阿银请去局子喝茶,那名声可就全毁了———别乱动,阿银再看一眼。”

 

高杉胸口处奇怪的术纹仍然在蔓延,坂田银时啧啧几声又替他掩好,“看来阿银的血也只是能减慢它的扩散速度,今天还是又缩水了。”

高杉低头看了看又长出一块的衣袖淡淡道,“比之前慢很多了,应该还能再撑三天。”

现在的他看上去竟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了,连身子骨都缩减了不少,但心智却未减一分一毫,只是偶有高烧和嗜睡的症状。

 

“伤脑筋啊,再这样下去就只能说你是阿银我的儿子了。”但银时的语气过于幸灾乐祸,还隐隐夹了几分期盼之意,“没想到吧高大少爷,你也会有今天,不如先叫声爸爸听听?”

高杉挑挑眉,凉飕飕地眼刀扫了过来。

“……”坂田银时讪讪一笑,装模作样的咳了咳,“是是是,多谢矮杉大人帮阿银挡了一招,救命之恩一定涌泉相报。”

 

几日前他们活跃在战场上帮当地的驻军围剿了些叛军,却没想到对方被俘虏后竟狗急跳墙,银时一时未察差点被偷袭,幸而高杉挑开了那一刀挡在了他的身后,却中了对方拼尽最后一丝气力而下的阴术。

 

从那日起高杉就开始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从一个成年人的身量变成了一副少年模样。银时称之为“缩水”,每缩一次他胸口前的暗纹就会以极快的速度向心脏处扩散,而且最近的速度愈发的严重起来了。原本银时的血还有几分抑制作用,现在看来也趋于无用了。

所以他们只能千里迢迢赶往江户川,去寻找那位财大气粗,对术法也颇有研究的老朋友了。

 

高杉挽了挽自己宽大的和服外袍,瞧了一眼对方的装模作样,气定神闲的笑了笑,“不用别的,肉偿就好。”

“……”坂田银时笑容突然凝固,并隐隐觉得一阵腰痛。

 

不过赶路还是件要紧事的,更何况木桥摧垮还带绕路下山另寻他路。坂田银时将两把剑别在腰间,简单的把包袱系在了胸前,又转身将雨具塞进对方怀里,然后蹲了下来,“上来,阿银懒得打伞。”

说罢他也没打算等什么回复,强行把人背在了背上,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高杉低啧一声,最后还是顺从的在他背上撑起了雨具。

连绵的阴雨终于有了几分缩弱的势头,滴滴答答的轻响回荡在山林间。银时凝神运气,漆黑的长靴有力的溅起了一片水花,他走的极快却十分的平稳,似乎有意的让背上的人尽可能舒适几分。

 

日上三竿,坂田银时望着山下那隐隐绰绰的喧嚣闹市时终于松了口气。

 

“…可千万…别让阿银失望啊。”

 

 

 

TBC



应该很快就能完结 屋檐之下在写了在写了(咕咕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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